哈尔滨天黑得早,去的那天安顿好住宿以后,黑龙江同行便领我们上一家火锅店用中餐。席间主客边吃边聊,不知不觉己到掌灯时节,出门一看,大街上己灯火通明。主人盛情,邀我们逛街,领略夜幕下的哈尔滨的风情。
一行人驱车直奔中央大街,途中,不时见到西洋风格的建筑,主人逐一介绍各自来历。到了中央大街,此为步行街,于是弃车步行。此时街上灯火辉煌,两边店铺林立,房屋均是西洋建筑,楼不甚高,式样别致。街道由长方型花岗岩铺成,每块长18厘米宽10厘米,其形状大小如俄式面包,精巧密实,如我在布鲁塞尔、佛罗伦萨等欧洲城市见到的一般。因天气寒冷,游人不算太多,大多在悠闲地散步。置身其间,顿时有一种空间错位的感觉,仿佛来到欧洲城市。
中央大街始建于1898年,其时哈尔滨开始大规模修筑铁路和建设城市,来自关内及邻省的劳工大量涌入,此沿江地段原是古河道,尽是荒凉低洼的草甸子,运送铁路器材的马车在泥泞中开出一条土道,形成街道雏形,劳工多居于此,故称“中国大街”,意为中国人住的大街。由于埠头建立,这里俄国人的铺子也多了起来,牌匾多用俄文,他们经营杂货等。1924年5月,由俄国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设计、监工,中国大街铺上了方石。据说当时一块方石的价格就值一个银元,一个银元够穷人吃一个月的。几百米的中国大街可谓金子铺成的路。方石使得大街顿时显得华贵起来,街上的外国商店、药店、饭店、旅店、酒吧、舞厅不计其数,其中道里秋林分公司、马迭尔旅馆在整个远东地区也颇有名气。在这条哈尔滨最时髦的街上,俄国的毛皮、英国的呢绒、法国的香水、德国的药品、日本的棉布、美国的洋油、瑞士的钟表、爪哇的砂糖、印度的麻袋,以及各国干鲜果品均有出售,不亚于一个国际商品博览会。1925年7月,中国大街正式改称“中央大街”。现在的中央大街,仍保持原光滑的方块花岗石铺砌的路面。街道两侧商业、饮食服务网点近200家,形成了门类齐全、服务较为完备的商服中心。近年来,各商家纷纷重新装饰门面,贴金镶银,张灯结彩,把中央大街打扮得更加富丽堂皇,成为哈尔滨最著名的最富特色的商业一条街。1997年,哈尔滨市政府把中央大街定为步行街。
我们一行人由南头的街口进入,一直走到最北头松花江边,一边观景,一边消耗腹中食物,至江边折返回来,在一家名号为“塔道斯”的西餐厅用晚餐。“塔道斯”位于一小洋楼的地下室,窄小的门面开于楼底层临街处,很不显眼。待进去一看,方知此店是大大地有名。此店原为1901年亚美尼亚人塔道斯所开,所经营的高加索烤肉十分有名,生意十分兴旺。如今经营该店的当然是中国人,但店内格局、陈设,经营的品种仍然保留着原来的传统。大厅仅餐桌数张,桌椅均为西洋式样,原木做成,古色古香。白色亚麻桌布、古旧铜烛台,显示出一种高贵的气质。一架旧钢琴安放在大厅一侧,发黄的琴谱翻开置于座前。四壁深色,镜框中的老照片昭示着他远久的历史。壁炉保存完好,炉膛中架着松木段,当然现在己不用点燃了,更先进的供暖设备取代了它,而它已经成为一段历史和身份的绝好的见证。大厅背后有一酒窖,储藏着店家自酿的果酒。
晚餐我们点了红菜汤、鱼籽酱、红肠、黑面包、高加索烤肉,要了一瓶店家自酿的红酒。那食品不太合口味,加上腹中仍然十分充实,所以进餐的意义更多的是一种文化体验。此时夜己深,店无其他游人,仅我等几人用餐。朦胧的灯光下,身着暗绿色制服,身材修长、神情缄默而谦恭的侍者随侍身后,精美的餐具、精制的食品,还有浑厚的男低音背景音乐,像我这样连刀叉都不会使的老土,在这样的氛围中,竟然也找到了一点贵族的感觉。
第二天游完太阳岛后,因前晚没有带相机未能拍照,又重新来到中央大街。拍了几张照片后,到一家名为“露西亚”的西餐店小坐。“露西亚”在一楼,店面比“塔道斯”大,厅堂也比“塔道斯”亮堂,但风格二者完全相同,异国情调,典雅古朴。一杯咖啡,一份甜点,与朋友相对而坐,轻声交谈,温馨惬意。我想,西方文学史上的大文豪们在工作之余,莫非也是这种休闲方式?
街上还有一家名为“马迭尔”的冷饮店,据说做的冰棍特别有名。那天天气虽然很冷,还是有很多人排在门前购买。朋友要给我买来品尝,我因牙齿不宜,婉言谢绝。还有华梅西餐厅,据说是那条街上规模最大的西餐厅,因时间有限,未能体验,只能留待下次再访。
塔道斯西餐厅门面
塔道斯西餐厅的壁炉
塔道斯厅内陈设
露西亚西餐厅
马迭尔冷饮店
中央大街街景
位于中央大街北端的防洪纪念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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